“无故浪费时间”:无人驾驶出租车如何给城市带来压力

3月19日凌晨2点左右，旧金山值班消防员亚当·伍德(Adam Wood)接到911报警电话，立即赶往该市的Mission社区，帮助一名遭遇医疗紧急情况的男性。把病人抬上救护车后，一辆黑白相间的汽车停了下来，挡住了道路。

这是一辆无人驾驶汽车，由b谷歌的母公司Alphabet旗下的自动驾驶汽车公司Waymo运营。由于没有人来指示司机让开，伍德通过车内的一个设备对一名远程操作员说话，后者说会有人来把车开走。

伍德说，相反，另一辆Waymo自动驾驶汽车来了，挡住了街道的另一边。救护车在被迫倒车后终于能够离开，病人没有生命危险，最终被送往医院。但他说，自动驾驶汽车增加了7分钟的应急响应时间。

55岁的伍德说，“所有这些都是白白浪费的时间。”

他的经历表明，自动驾驶出租车正越来越多地开始对城市服务造成影响。在旧金山和德克萨斯州的奥斯汀，乘客可以叫到自动驾驶汽车，但警察、消防员和其他市政雇员说，自动驾驶汽车拖慢了应急响应时间，引发了事故，加剧了拥堵，增加了当地官员的工作量。

根据旧金山市交通局的数据，从2022年6月到2023年6月，旧金山记录了600多起自动驾驶汽车事故。在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子公司克鲁斯(Cruise)的一辆无人驾驶汽车碾过并拖走一名行人的事件发生后，加州监管机构上月下令该公司暂停其服务。克鲁斯首席执行官凯尔·沃格特(Kyle Vogt)于周日辞职。

在奥斯汀，市政府官员表示，从7月8日到10月24日，发生了52起自动驾驶汽车事故，其中包括一辆没有方向盘的机器人出租车原型车首次撞向一座“小型电气建筑”。

为了应对后果，旧金山已指定至少一名市政府员工负责自动驾驶汽车政策，并要求两家交通机构根据911电话、社交媒体帖子和员工报告编制和管理一个事故数据库。今年夏天，奥斯汀还成立了一个内部工作组，帮助记录无人驾驶汽车事故。

奥斯汀消防局(Austin Fire Department)的训练队长马修·麦克埃尔尼(Matthew McElearney)说，“特遣部队的很多人都在应付这一任务和其他正常的日常行动。”“在我的工作描述中，没有写‘特别工作组成员’。”

旧金山和奥斯汀提供了在其他地方可以期待的预览。多年来，自动驾驶汽车已经在美国二十多个城市进行了测试，但这些测试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即曾经乘坐自动驾驶汽车的人类司机在驾驶过程中不再呆在车里。Waymo和Cruise随后开始在一些城市提供完全无人驾驶的出租车服务。

此后，克鲁斯暂停了自动驾驶汽车业务。但南卡罗来纳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教授布莱恩特·沃克·史密斯(Bryant Walker Smith)说，Waymo和其他公司仍在继续在潜在市场开发和测试他们的汽车，这项技术将得到推广。史密斯曾就自动驾驶向联邦政府提供建议。

克鲁斯已经在旧金山、奥斯汀和凤凰城测试了它的无人驾驶出租车，并计划扩展到休斯顿、达拉斯和迈阿密。在凤凰城和旧金山提供无人驾驶服务的Waymo表示，下一步将在洛杉矶和奥斯汀推出这项服务。另一家自动驾驶汽车公司Zoox表示，计划在旧金山和拉斯维加斯推出自动驾驶出租车，但没有提供时间表。

其他已经测试过自动驾驶汽车的城市正在为机器人出租车的全面部署做准备。纳什维尔消防局表示，他们正在为消防员制定有关汽车的年度培训计划。西雅图消防局(Seattle’s Fire Department)表示，他们已经将无人驾驶汽车的安全问题列入了一名员工每班值班的职责。

一些城市表示，它们使用机器人出租车的体验更为顺畅。凤凰城市长凯特·加勒戈(Kate Gallego)表示，该公司在向包括机场在内的地点部署200辆汽车之前，与当地官员进行了广泛会面，并进行了安全测试。Waymo自2020年以来一直在凤凰城运营自动驾驶出租车服务。

她说:“我们的居民普遍对这项服务表示赞赏。”

Waymo、Cruise和Zoox表示，他们已经与许多城市的官员密切合作，并继续改进他们的车辆，以尽量减少对当地服务的影响。Waymo补充说，3月19日在旧金山，“没有证据表明我们的车辆挡住了一辆救护车”。

在无人驾驶汽车方面，没有几个城市比旧金山做得更好。b谷歌的总部位于附近的硅谷，该公司于2009年开始在该市测试无人驾驶汽车，并于2022年11月推出了机器人出租车服务。克鲁斯于2013年在旧金山成立，2015年开始在该市的道路上测试其车辆，并于2022年2月首次向乘客提供无人驾驶服务。

此后，数百辆无人驾驶汽车在旧金山的街道上蜿蜒前行。Waymo曾一度在该市拥有250辆无人驾驶汽车，而克鲁斯白天有300辆，晚上有100辆。居民们经常看到这些汽车——配备了十多个摄像头和高科技传感器的轿车，有些在车顶上旋转——驶过。

2018年7月，旧金山市交通局(Municipal Transportation Agency)请交通政策资深人士朱莉娅·弗里德兰德(Julia Friedlander)研究自动驾驶汽车对旧金山的影响。她会见了自动驾驶汽车公司和州监管机构，讨论了该市对安全和拥堵的担忧。州监管机构向自动驾驶汽车公司发放测试和运营车辆的许可证。

弗里德兰德说，五年过去了，加州仍然没有针对无人驾驶汽车的系统性州安全和事故报告标准。她说:“这对交通运输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变化，监管结构需要很多年才能真正确定下来。”

市政府官员说，去年，旧金山居民关于机器人出租车的911报警电话开始增多。市政府官员发给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ational Highway Traffic Safety Administration)的一封信显示，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报告了28起事故。

旧金山消防局副局长达利斯·卢特罗普(Darius Luttropp)说，到今年6月，旧金山的自动驾驶汽车事故已经上升到“令人担忧的程度”，该市消防局创建了一份单独的自动驾驶汽车事故表。截至10月15日，该表格记录了87起事件。

“我们希望这项神奇的技术能像人类司机一样运作，”卢特罗普说。“但事实并非如此。”

今年6月，消防员伍德参加了Waymo在消防局培训中心举办的为期一周的培训课程，以更多地了解自动驾驶汽车。但是他说他很失望。

他说:“培训结束后，我们没有人知道如何让一辆抛锚的车移动起来。”他补充说，手动控制汽车需要10分钟，这在紧急情况下太长了。

他说，他得到的主要启示是，他应该敲打车窗或轻敲车门，这样他就可以和汽车的远程操作员通话。他说，操作员随后将尝试远程重新启动车辆，或者派人手动控制车辆。

Waymo表示，该公司已于10月推出了一款软件更新，可以让消防员和其他当局在几秒钟内控制车辆。

今年8月，加州公共事业委员会(California Public Utilities Commission)投票允许在旧金山扩大自动驾驶出租车服务后，Waymo和克鲁斯开始每两周与该市的消防、警察和应急管理部门会面一次。

旧金山消防局局长珍妮·尼科尔森(Jeanine Nicholson)表示，她的部门现在与这些公司处于“良好的状态”，并补充说，克鲁斯的停职为在紧急情况下解决汽车问题提供了更多时间。但随着其他自动驾驶公司的加入，她预计会有更多的会议和调整。

尼科尔森女士说:“时间会被占用，而且我们要管理整个消防部门——整个城市。”

Yiwen Lu为《纽约时报》报道科技领域。更多关于吕亦文的信息